下次记得了
第三十七章
“只有一颗丹药，”慕煜口吻轻快，“可惜不能通过双修解决。”
正常情况下，丹田中的灵力是活的，可以通过打坐修炼等方式不断调理增长，亦可通过双修等特殊方式实现两人之间的互通。
然而这靖祟塔却是压制住了他们的灵力，使灵力无法流通施展。
这通灵丹的珍贵之处就在于，它提供的灵气是独立于丹田外的。
无论你是襁褓婴儿还是耄耋老人，是天资愚钝还是天赋异禀，它都均衡地赐予每个服用者同样的灵力，不死不灭，永不消散。
这点灵力对于进塔前的两个人而言不值一提——可却是目前他们唯一的生机。
梁遇说：“若是能够通过双修解决眼前困境，我早就把你按倒了。”
两人默契地没有就通灵丹的最终归属问题继续讨论，从石柱旁移开脚步，视线移至石壁之上，复又进行新一轮的探索。
但真的能在这些石壁上找到出路吗？
梁遇的手抚在石壁上，触感冰冰凉凉的，冰得他一激灵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还是探索得很细致，然而却远没有方才专注，或许他心中也已经确信了，服用丹药后上去才是仅有的正确道路。
可他不是唯一的求生者。
梁遇的视线落到了慕煜身上，后者正在圆心对面，背对着梁遇，看不清表情，探寻石壁的动作看起来很仔细。
他们进来时的武器都是随身的，无名还在他的腰上。
梁遇的手轻轻按在腰间，硬邦邦的剑柄硌着掌心。
他悄无声息地换了个方向，确保慕煜不会出现在他身后，时刻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。
只是……
若然上去才是唯一的路，他的腿却偏偏在这时候受伤，即使服下了通灵丹，也不一定保证能够上去。
梁遇思及至此，心沉了下去。
塔中没有时间参考，他们不知道搜寻了多久，只知道这短短的一圈石壁被摸了可能有上百次了。
腿间的箭伤还在隐隐作痛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看来上面就是唯一的道路，”梁遇倚靠在石壁上，“只是不懂，既然靖祟塔不欢迎来访者，又为何只对我射了一只箭便停下？而且这箭连毒都没有淬，威力不大。”
“我们现在没有了灵力，相当于瓮中之鳖，想要慢慢咀嚼我们的痛苦也未定。”
说这话时，慕煜正背对梁遇在石壁上摸索。
未果，他认命般轻叹口气，转过身来。
梁遇紧紧贴着墙壁站立，或许是坚持太久了，受伤的那条腿微不可察地有点儿打颤。然而它的主人却冷漠地无视了它想要休息的请求，依旧抱臂站在那里。
慕煜愣了下。
过了一秒，两秒，他扯起嘴角：“师兄这是怕我会对你做什么吗？”
慕煜伸手向自己的腰间，干净利落地解下剑，松手。
剑掉落至地上，发出清脆的一声。
他摊开双手，向梁遇展示空空如也的掌心。确定对方看清楚后才走了过来，在梁遇身旁盘腿坐下。
“放心了？”慕煜说，“受伤了还硬撑，你的腿还要不要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遇安静了几秒，也随之在他旁边坐下。
梁遇：“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。”
白白维持温度的结界不一定能撑下去。
“总比和我们关在一起要好，”慕煜说着，弯了下嘴角，“等下说不定还会有虫梼出现。”
“你又不怕。毕竟虫梼和魔修相辅相成，互相借势获得力量。”
慕煜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：“你觉得此次虫梼现世和我有关？”
梁遇并不否认：“听起来益处很大，你就不心动吗？”
“放心吧，我还没那么傻，”慕煜嗤笑一声，“妄想利用一切者终会被反噬。虫梼只是暂时妥协，吃光了普通人，下一个就该轮到魔修了。”
两人坐在一起，盯着墙边的一枚小石子看。
说实在的，呆在这个塔中有够无聊的。
没有消遣，周围都昏昏沉沉的，仅有的光亮只能说是聊胜于无，除了发呆就只能发呆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肚子空荡荡的饥饿着，嘴巴也发干，迫切渴求着水的滋养。
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里隔绝外界好，有雪的话他们早就被冻死了。可没雪，他们又会被渴死。
不过人在这里面先被逼疯也有可能。
梁遇舔舔干燥的嘴唇，胡思乱想着。
或许是和他拥有同感，旁边的慕煜靠着石壁，百无聊赖地哼起了小曲。
没有词，只是很简单的旋律，但熟悉好听。
可能兴致不高，慕煜断断续续地哼了一小段就停了。
梁遇：“你怎么知道这首曲子的？”
“家乡的童谣，怎么了？”
“这也是我家乡的曲子。”梁遇略微讶异。
他刚来衡明宗的时候很不习惯，也听不懂官话口音，吃得也不惯。那时候总是想找同乡抒发下心中郁闷，奈何总是找不到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想到眼前这个就是。
“真的？”慕煜也有点惊讶。
他回头看梁遇，笑了：“这曲子不是很着名，我还以为只有我听过。”
“从小耳熟能详了，只是长大后确实没听过，”梁遇说，“你是哪里的，我是长坡村。”
慕煜似乎还在走神，喊了几次才回过神来。
“我来自利州城。”
梁遇知道这个地方，利州城是他们那带地区里最为繁荣的一座城池。
“那你挺幸运。当年虫梼来势汹汹，一路入侵，吃到我们村子，把所有村民都抓去了，我和爹娘都惨些成为它们的盘中餐。”
利州城就在长坡村后面，虫梼在到达此处之前就被消灭殆尽了，险险躲过一劫。
“也不是那么的幸运，”慕煜轻声道，“一家人平安就好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遇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出端倪：“……你呢。”
静了几秒。
“不想说就算了。”梁遇说。
慕煜：“我没有爹娘。”
他用一种四平八稳的音调说道，好像已经很习惯了，不会再为此伤心。
“我从一出生就是小乞儿，被大乞儿捡回去，天天一齐到庙街上哭丧。路过的人同情了，随手扔个铜板，今晚的晚饭便有了着落。”
“若是见到上了年纪的夫人，那大概率是生育过的，我便说我们孤儿寡母不容易，求求娘子可怜；若是男子，我便说我们是没了爹娘的姐弟，求求老爷怜惜。”
“小时候我还不太会演，老让人看出端倪。她总有手段让小时候的我惧怕听话，好在我学得很快，说话真真假假掺着点，他们便很容易上当。”
“你背后的伤就是这时候被打的？”
梁遇见过很多次，慕煜赤裸的后背总是交错着许多陈年伤疤，不像野兽侵袭，细细长长的，一条条交叠在身上，按在掌心里很粗糙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那倒不是——不是这个时候，”慕煜轻轻笑了下，“她打折过几次我的腿，这样讨赏时也显得更可怜真实些。幸好我的天赋在那时就显现出来，即使没有得到任何医治，我也侥幸痊愈了。”
“那后来你怎么到衡明宗的？”
“这就说来话长了，”慕煜说，“那时候虽然魔修要东躲西藏，但终究并非特别罕见。有一对魔修夫妇觉得我是个好苗子，花了点钱把我买走了。”
“他们让我修习魔气，大成后献祭给他们那个废物孩儿。因此他们对我的修习进度特别上心，没有完成进度的话就要受罚。”
“幸好早前学来的撒谎本事救了我，我用甜言蜜语哄着他们，说再等等吧，等等吧，明明我还有这么大的潜力呢，不要因小失大，你们儿子一定会更强大的。”
“他们被我哄得昏头转脑，当真一天天推迟了献祭的时间。我耐心等待，终于找到机会，寻了个合适时机溜出去向官府举报他们的行踪。”
“那时候已经是虫梼现世之后的事了，大家对魔修喊打喊杀，很快灭了他们满门。我又撒了个谎，隐藏身上的魔气，他们怜惜我年幼，同时也发现我灵气充裕，便送我进了衡明宗。”
“只是我的经脉已经炼成，若不继续修习魔气，便会遭到反噬。可继续修炼的后果你也见到了，一样是死。”
“侥幸长大已是万幸，现在终究到时候了。”他自嘲道。
“那也还不一定。”梁遇缓缓说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倒也是，”慕煜勾起唇角。
塔内无聊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，逐渐睡着了。
中途梁遇又被腿痛醒了几次，疼得更厉害了。
再拖下去，伤势只会更加不妙。
治愈法诀虽然有效，但并非可治愈一切，依照这种情况下去，施诀后能勉强拔出箭头止住血就不错了。
箭头还留在肉里，梁遇盯着它，看了许久。
混混沌沌过去几个时辰，好像睡了又好像没睡，迷迷糊糊中，身边有人动了。
梁遇睁开眼睛，思绪很快清明。
“醒了？”慕煜说道，俯身去摸旁边的砖石，“我再看下……”
“你去吃通灵丹。”梁遇说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慕煜的动作顿住了：“你说真的？”
“你本就极擅轻功，如今我腿还有伤，由你来食用通灵丹是最稳妥的选择，能保证它发挥出最大的效用，不被浪费。”
“你服下它，先为我施展治愈法诀，然而去上层探索。届时将探寻到的食物、水源、丹药，什么都好，带回来给我。”
慕煜看着他，缓缓点了下头，说好。
梁遇看着他服下通灵丹，再看着他为自己拔出箭头，施展治愈法诀。
灵力微弱，导致法诀的效果也不好，不过相比之前总归要好。
“好多了。”梁遇长舒一口气。
慕煜没有说话，他还在用扯下来的衣服布料包扎着伤口。两人都知道，伤口处理完之时，便是离别的时候了。
一切准备就绪。
“那我走了？”慕煜看向他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走吧。”梁遇抬了下下巴。
慕煜不再多话，脚尖去踩那些稍微突出来一点儿的砖石。如今灵力薄弱，自然是吃力些，开始的尝试都失败了。但他本就极擅轻功，总结经验后再尝试，竟真的上去了。
当真是一层结界，在慕煜触碰到的瞬间，如同水一般的荡出波纹，淹没慕煜的上半身，阻挡两个世界的视线。
梁遇看着他离去。
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，这下是真的只有他一人了。
困在无天日的塔底，没有人气，没有声音，没有食物，没有水源，和活埋没有两样。
“慕煜。”梁遇开口喊那人的名字。
“博取同情时要把身后匕首藏好，下次记得了。”
慕煜的身形顿了下，不知道是听没听见，脚尖轻轻一点发力，身形瞬间消失在结界后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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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常情况下，丹田中的灵力是活的，可以通过打坐修炼等方式不断调理增长，亦可通过双修等特殊方式实现两人之间的互通。
然而这靖祟塔却是压制住了他们的灵力，使灵力无法流通施展。
这通灵丹的珍贵之处就在于，它提供的灵气是独立于丹田外的。
无论你是襁褓婴儿还是耄耋老人，是天资愚钝还是天赋异禀，它都均衡地赐予每个服用者同样的灵力，不死不灭，永不消散。
这点灵力对于进塔前的两个人而言不值一提——可却是目前他们唯一的生机。
梁遇说：“若是能够通过双修解决眼前困境，我早就把你按倒了。”
两人默契地没有就通灵丹的最终归属问题继续讨论，从石柱旁移开脚步，视线移至石壁之上，复又进行新一轮的探索。
但真的能在这些石壁上找到出路吗？
梁遇的手抚在石壁上，触感冰冰凉凉的，冰得他一激灵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还是探索得很细致，然而却远没有方才专注，或许他心中也已经确信了，服用丹药后上去才是仅有的正确道路。
可他不是唯一的求生者。
梁遇的视线落到了慕煜身上，后者正在圆心对面，背对着梁遇，看不清表情，探寻石壁的动作看起来很仔细。
他们进来时的武器都是随身的，无名还在他的腰上。
梁遇的手轻轻按在腰间，硬邦邦的剑柄硌着掌心。
他悄无声息地换了个方向，确保慕煜不会出现在他身后，时刻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。
只是……
若然上去才是唯一的路，他的腿却偏偏在这时候受伤，即使服下了通灵丹，也不一定保证能够上去。
梁遇思及至此，心沉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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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现在没有了灵力，相当于瓮中之鳖，想要慢慢咀嚼我们的痛苦也未定。”
说这话时，慕煜正背对梁遇在石壁上摸索。
未果，他认命般轻叹口气，转过身来。
梁遇紧紧贴着墙壁站立，或许是坚持太久了，受伤的那条腿微不可察地有点儿打颤。然而它的主人却冷漠地无视了它想要休息的请求，依旧抱臂站在那里。
慕煜愣了下。
过了一秒，两秒，他扯起嘴角：“师兄这是怕我会对你做什么吗？”
慕煜伸手向自己的腰间，干净利落地解下剑，松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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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摊开双手，向梁遇展示空空如也的掌心。确定对方看清楚后才走了过来，在梁遇身旁盘腿坐下。
“放心了？”慕煜说，“受伤了还硬撑，你的腿还要不要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遇安静了几秒，也随之在他旁边坐下。
梁遇：“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。”
白白维持温度的结界不一定能撑下去。
“总比和我们关在一起要好，”慕煜说着，弯了下嘴角，“等下说不定还会有虫梼出现。”
“你又不怕。毕竟虫梼和魔修相辅相成，互相借势获得力量。”
慕煜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：“你觉得此次虫梼现世和我有关？”
梁遇并不否认：“听起来益处很大，你就不心动吗？”
“放心吧，我还没那么傻，”慕煜嗤笑一声，“妄想利用一切者终会被反噬。虫梼只是暂时妥协，吃光了普通人，下一个就该轮到魔修了。”
两人坐在一起，盯着墙边的一枚小石子看。
说实在的，呆在这个塔中有够无聊的。
没有消遣，周围都昏昏沉沉的，仅有的光亮只能说是聊胜于无，除了发呆就只能发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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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遇舔舔干燥的嘴唇，胡思乱想着。
或许是和他拥有同感，旁边的慕煜靠着石壁，百无聊赖地哼起了小曲。
没有词，只是很简单的旋律，但熟悉好听。
可能兴致不高，慕煜断断续续地哼了一小段就停了。
梁遇：“你怎么知道这首曲子的？”
“家乡的童谣，怎么了？”
“这也是我家乡的曲子。”梁遇略微讶异。
他刚来衡明宗的时候很不习惯，也听不懂官话口音，吃得也不惯。那时候总是想找同乡抒发下心中郁闷，奈何总是找不到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想到眼前这个就是。
“真的？”慕煜也有点惊讶。
他回头看梁遇，笑了：“这曲子不是很着名，我还以为只有我听过。”
“从小耳熟能详了，只是长大后确实没听过，”梁遇说，“你是哪里的，我是长坡村。”
慕煜似乎还在走神，喊了几次才回过神来。
“我来自利州城。”
梁遇知道这个地方，利州城是他们那带地区里最为繁荣的一座城池。
“那你挺幸运。当年虫梼来势汹汹，一路入侵，吃到我们村子，把所有村民都抓去了，我和爹娘都惨些成为它们的盘中餐。”
利州城就在长坡村后面，虫梼在到达此处之前就被消灭殆尽了，险险躲过一劫。
“也不是那么的幸运，”慕煜轻声道，“一家人平安就好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遇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出端倪：“……你呢。”
静了几秒。
“不想说就算了。”梁遇说。
慕煜：“我没有爹娘。”
他用一种四平八稳的音调说道，好像已经很习惯了，不会再为此伤心。
“我从一出生就是小乞儿，被大乞儿捡回去，天天一齐到庙街上哭丧。路过的人同情了，随手扔个铜板，今晚的晚饭便有了着落。”
“若是见到上了年纪的夫人，那大概率是生育过的，我便说我们孤儿寡母不容易，求求娘子可怜；若是男子，我便说我们是没了爹娘的姐弟，求求老爷怜惜。”
“小时候我还不太会演，老让人看出端倪。她总有手段让小时候的我惧怕听话，好在我学得很快，说话真真假假掺着点，他们便很容易上当。”
“你背后的伤就是这时候被打的？”
梁遇见过很多次，慕煜赤裸的后背总是交错着许多陈年伤疤，不像野兽侵袭，细细长长的，一条条交叠在身上，按在掌心里很粗糙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那倒不是——不是这个时候，”慕煜轻轻笑了下，“她打折过几次我的腿，这样讨赏时也显得更可怜真实些。幸好我的天赋在那时就显现出来，即使没有得到任何医治，我也侥幸痊愈了。”
“那后来你怎么到衡明宗的？”
“这就说来话长了，”慕煜说，“那时候虽然魔修要东躲西藏，但终究并非特别罕见。有一对魔修夫妇觉得我是个好苗子，花了点钱把我买走了。”
“他们让我修习魔气，大成后献祭给他们那个废物孩儿。因此他们对我的修习进度特别上心，没有完成进度的话就要受罚。”
“幸好早前学来的撒谎本事救了我，我用甜言蜜语哄着他们，说再等等吧，等等吧，明明我还有这么大的潜力呢，不要因小失大，你们儿子一定会更强大的。”
“他们被我哄得昏头转脑，当真一天天推迟了献祭的时间。我耐心等待，终于找到机会，寻了个合适时机溜出去向官府举报他们的行踪。”
“那时候已经是虫梼现世之后的事了，大家对魔修喊打喊杀，很快灭了他们满门。我又撒了个谎，隐藏身上的魔气，他们怜惜我年幼，同时也发现我灵气充裕，便送我进了衡明宗。”
“只是我的经脉已经炼成，若不继续修习魔气，便会遭到反噬。可继续修炼的后果你也见到了，一样是死。”
“侥幸长大已是万幸，现在终究到时候了。”他自嘲道。
“那也还不一定。”梁遇缓缓说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倒也是，”慕煜勾起唇角。
塔内无聊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，逐渐睡着了。
中途梁遇又被腿痛醒了几次，疼得更厉害了。
再拖下去，伤势只会更加不妙。
治愈法诀虽然有效，但并非可治愈一切，依照这种情况下去，施诀后能勉强拔出箭头止住血就不错了。
箭头还留在肉里，梁遇盯着它，看了许久。
混混沌沌过去几个时辰，好像睡了又好像没睡，迷迷糊糊中，身边有人动了。
梁遇睁开眼睛，思绪很快清明。
“醒了？”慕煜说道，俯身去摸旁边的砖石，“我再看下……”
“你去吃通灵丹。”梁遇说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慕煜的动作顿住了：“你说真的？”
“你本就极擅轻功，如今我腿还有伤，由你来食用通灵丹是最稳妥的选择，能保证它发挥出最大的效用，不被浪费。”
“你服下它，先为我施展治愈法诀，然而去上层探索。届时将探寻到的食物、水源、丹药，什么都好，带回来给我。”
慕煜看着他，缓缓点了下头，说好。
梁遇看着他服下通灵丹，再看着他为自己拔出箭头，施展治愈法诀。
灵力微弱，导致法诀的效果也不好，不过相比之前总归要好。
“好多了。”梁遇长舒一口气。
慕煜没有说话，他还在用扯下来的衣服布料包扎着伤口。两人都知道，伤口处理完之时，便是离别的时候了。
一切准备就绪。
“那我走了？”慕煜看向他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走吧。”梁遇抬了下下巴。
慕煜不再多话，脚尖去踩那些稍微突出来一点儿的砖石。如今灵力薄弱，自然是吃力些，开始的尝试都失败了。但他本就极擅轻功，总结经验后再尝试，竟真的上去了。
当真是一层结界，在慕煜触碰到的瞬间，如同水一般的荡出波纹，淹没慕煜的上半身，阻挡两个世界的视线。
梁遇看着他离去。
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，这下是真的只有他一人了。
困在无天日的塔底，没有人气，没有声音，没有食物，没有水源，和活埋没有两样。
“慕煜。”梁遇开口喊那人的名字。
“博取同情时要把身后匕首藏好，下次记得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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